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虎王重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7,深山打猎养活全家陈虎王重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肝火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里雾茫茫的一片,时间仿佛静止一样,分不清流逝。陈虎感觉他至少走了有好几天了,但却一点儿猎物的踪迹都没有看到。不由得,陈虎越发焦急,饥饿感也随之袭来。囡囡给的那块黑馍馍,已经被陈虎在路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否则,陈虎也没力气能坚持走这么深的山路。不由得,陈虎抬手摘下一根结着冰晶的松针,放在嘴里咀嚼着,希望借此缓解饥饿。陈虎明白,他再找不到猎物,那他可能就要倒在这大雪山里了。不过,想要找到足够的猎物,这谈何容易?冬日的大兴安岭是人类禁区。动勘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能轻松葬送一个又一个自认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陈虎当即开始行动,一边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一边察探着周围寻找自救的办法。但连日未曾进食,加上严寒沁骨,陈虎每走上两步,都会忍不住...
《重生1977,深山打猎养活全家陈虎王重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山里雾茫茫的一片,时间仿佛静止一样,分不清流逝。
陈虎感觉他至少走了有好几天了,但却一点儿猎物的踪迹都没有看到。
不由得,陈虎越发焦急,饥饿感也随之袭来。
囡囡给的那块黑馍馍,已经被陈虎在路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
否则,陈虎也没力气能坚持走这么深的山路。
不由得,陈虎抬手摘下一根结着冰晶的松针,放在嘴里咀嚼着,希望借此缓解饥饿。
陈虎明白,他再找不到猎物,那他可能就要倒在这大雪山里了。
不过,想要找到足够的猎物,这谈何容易?
冬日的大兴安岭是人类禁区。
动勘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能轻松葬送一个又一个自认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陈虎当即开始行动,一边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一边察探着周围寻找自救的办法。
但连日未曾进食,加上严寒沁骨,陈虎每走上两步,都会忍不住一阵接着一阵的头晕眼花。
山林中皆覆盖着没过脚踝的积雪,一颗颗扛得住寒冬的粗壮松树,每一根松针上面都凝结着漂亮的冰花。
大雪覆盖下,目所能及除了白皑皑一片,就是黝黑的树干与被积雪压塌的松叶。
陈虎艰难走着,每走出一步,都会传来踩在雪地上的“噗哧”声。
对于地貌奇多的华夏而言,南方人说“冻死了”是个夸张句式,但对于北方人而言,“冻死了”是个陈述句。
所幸,在冻死之前,陈虎确实有了出人意料的发现。
陈虎一脚踩在了一座雪堆上。
重生前有着丰富荒野生存经验的陈虎,顿时察觉到了这个雪堆的异常之处!
雪堆下铺着厚厚松针,还有一些细碎枝条与枯木。
陈虎没有丝毫犹豫,拍了拍僵硬的脸,当即趴下身子,全神贯注开始猛刨雪堆。
不多时,积雪下那堆枯叶被一层层扒开,在忙活近十分钟后,陈虎望着眼前一幕露出了喜色。
这是一个长虫窝!
这个时段的长虫正在冬眠,松叶上,一条盘踞成一团显得十分僵硬的长虫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陈虎将其一把拎起,更是惊喜不已!
这条长虫分不清种类,体长超过两米,算不得粗壮,但份量绝对不轻。
他没有丝毫犹豫,依靠着残存意识,催动着早已接近极限的身躯,在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
旋即,陈虎又顺带将蛇窝中的枯木与松叶,簇拥搭出一个火堆,接着利用松木上的松脂与木屑引火。
不多时,火堆便顺利燃烧,白烟与火苗不断簇拥着冒头。
感受到些许暖意,陈虎当即就拿起那把镰刀。
不出片刻,他便将这条长虫扒皮、刨除内脏、分成小段。
随后,他干净利落将半数蛇肉串到树枝上,开始炙烤。
在这期间,陈虎自然不会浪费丁点儿热量,蛇的内脏大多不能吃,容易染上虫害。
但蛇胆是个例外,拇指大的蛇胆,陈虎没有丁点儿犹豫便一口吞下!
等到蛇肉烤制金黄,开始滋滋冒油,陈虎大快朵颐没两下便将半数蛇肉吞进肚里。
在热量得到补充,他借着火堆,也将身子暖热乎了。
柴火驱寒,再加上长虫肉补充热量,在短暂休息后,陈虎能够感受到这副身体各项机能都得到了很大程度恢复。
旋即,陈虎站起身,熄灭火堆后,毅然朝着山林的方向走去,沿着山林地势偏低的位置行走。
群山之中断然有沟壑,低处便是山涧。
有水流则有机会凿冰逮鱼,这是眼下陈虎能想到最快获取食物的办法。
不多时,在一处山沟之中,陈虎顺利寻到一处水潭,开始奋力凿击着冰面。
冰层很厚,冰面被凿开一个大洞后,陈虎又用镰刀削尖一根木条用作鱼叉,没几下功夫便轻松串上了四、五条鱼。
忙活许久的陈虎捧着大鱼,露出欣慰笑容,一屁股坐在冰面上。
他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时来运转?!
就在陈虎计划着多渔猎一些鱼儿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动静。
刻入灵魂的敏锐,让他急忙回头查看。
这一看却直接让陈虎心率飙升,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就在水潭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面,一头体型硕大的棕熊正匍匐在地,两只眼睛冒着红光,直勾勾的盯着陈虎!
嘶......
陈虎惊诧不已,要知道熊这个时节,应该在冬眠才是!
不过,由于棕熊需要保持新陈代谢,再加上可能冬眠前热量补充不足,很大概率会在冬眠期苏醒寻找食物、喝水等。
很快,陈虎便镇定了下来,双眼凝神,紧盯着棕熊的方向,并从袖口扯下一段布条,旋即将那把镰刀绑在了用作鱼叉的木棍上。
陈虎屏息凝神,死死探察着这头棕熊。
很显然,冬眠期的消耗让它变得十分虚弱,本该硕大的身子也显得十分消瘦。
就在陈虎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头棕熊时,这棕熊却先一步动了!
它硕大的脑袋,相当于八个人头绑在一起大小,尖锐的獠牙伴随着不断呼出的白气。
一双带着凶光的双眼,正死死盯着陈虎不断打量,身子也朝着一侧微微挪动。
这是捕食者打量猎物的神态,陈虎清楚,这厮要动手了!
此刻,陈虎体内为数不多的肾上腺素都在调动,他能感受到自己空前的冷静,以及身体正趋于亢奋!
他没有把握依靠这简陋的武器,对抗这头黑熊。
但陈虎更清楚自己没有半分可能在掉头逃跑后生还!
不论是速度,还是耐力,以及追踪能力,棕熊都是肉食动物中尖端存在,只要他露怯逃跑,今日必然逃不过成为棕熊口粮的下场!
最重要的是,陈虎清晰记得棕熊喜欢吃鲜活的猎物!
若是落到棕熊手里,他恐怕逃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棕熊一口口的吃掉,却不能尽快死去的命运!
深吸一口气,陈虎余光打量四周,顿时有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
下一瞬,陈虎骤然暴起,手持简陋的长矛,冲着棕熊冲去!
并且一边狂奔,一边大声怒吼!
棕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两步。
可不等棕熊回过神来,陈虎又猛地转身沿着山涧溪流往下跑去。
棕熊回头望着这一幕后,半晌才反应过来,见那直立猿正朝着山下跑,意识到被戏弄,当即怒喝一声,四足并用追了下去!
这处山涧位处于山腰位置,水势向下,分段间落差极高。
沿途皆是乱石与冻结的溪流,人走在上面,十分容易打滑,想要逃离,可谓是难如登天。
很显然,陈虎十分清楚这一点,但相较于拿着手中简易长矛和这几百公斤的棕熊肉搏,眼下的举动虽然冒险,却又显得十分稳妥。
少顷,陈虎沿着溪流向下,在一处断崖前,停下脚步。
脚底下是一僻静水池,水面同样已经冻结。
这处水势落差,几乎有十余米。
身后棕熊紧追不舍,已然到了近前,陈虎没有丝毫犹豫,舍下那根简陋长矛,纵身跳下,并死死抓住了一根木藤。
前世的特种兵经验,让得陈虎根本不惧这样的断崖。
只是现在的这具身体还差了些,抓木藤时,让得陈虎稍稍有些吃力。
要是这次逃出生天,陈虎明白他一定要多抽时间,好好锻炼下现在的这具身体。
而另一边,棕熊追击上前,眼见前方绝路,本能打算停下,却不料沿途的乱石上覆盖着冰雪,湿滑无比。
棕熊刹不住,径直从断崖上坠落!
眼看着棕熊落下,死死抓住藤条的陈虎,此时总算能松了口气!
棕熊落下后,将下面冰面砸了个四分五裂,浮冰勉强拖着那庞大的身体。
陈虎没有丝毫耽搁,沿着藤条,向下爬去,待到距离地面约三米多高时,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旋即,陈虎迅速寻回了那根用镰刀与木条制作的简易长矛。
紧跟着,陈虎走到水潭近前,看着一动不动的棕熊,没有丝毫犹豫,手持简易长矛,冲着棕熊眼、耳、口鼻不断刺下!
鲜血喷涌而出,棕熊则毫无动静。
待到确认这畜生已经彻底断气之后,陈虎这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乱石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和情绪后,陈虎望向那头棕熊的双眼,不由得浮出了一抹喜色。
有了这头熊瞎子,眼下家里面大部分的困难,也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这头棕熊体长约莫超过两米五,一身肥膘只怕超过五百公斤!
若是想要一次性全部都扛走,多少有些不现实。
即便是十个陈虎绑在一块,也得累死累活的才有可能把这头棕熊扛走。
简单思考后,陈虎用藤条将其绑住,拖到岸边,冰面摩擦力极小,拖动倒是不难。
拖到岸边后,陈虎三下五除二的剥下了熊皮,旋即开膛破肚,将内脏统统掏出。
熊胆倒是被留了下来,其余内脏容易变质,陈虎干脆将其扔到了灌木丛中。
而后,他又剔下百斤精肉,最后将剩余的熊肉统统绑着藤条,扔到了水潭里面。
一次取不完的话,那就分几次取!
这天寒地冻想要变质,没个十天半月也不太可能。
最后,陈虎用熊皮包裹着熊肉,绑上藤条后,往山下拖去。
眼下家里吃食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
傍晚时分,陈虎顺着记忆的指引,回到家中。
他家处于一座山脚下,所在的这一处村落大致四、五十户人家。
屋子十分简陋,三间土房盖着茅草,便是陈虎的家。
推开简陋的木门,屋内冒着缕缕炊烟。
刚一进门,陈虎便看到了一个瘦弱还挂着鼻涕虫的小男孩,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弟弟。
“哥,你回来了!”
“妈!哥哥回来了!”
小鼻涕虫看到陈虎后,一瞬间激动不已,急忙转过头,朝着屋里大喊。
很快,里屋便走出一个孱弱、面色苍白的女人。
看到陈虎的一瞬间,女人便不禁红了眼。
“小虎......小虎回来了,妈还以为再看不到你了......”
杨蓉声泪俱下,一把抱住了陈虎。
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情,陈虎浑身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不禁一暖。
他轻咬着冻裂的嘴唇,抑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应声道:
“妈,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就在陈虎享受着这份血浓于水的关怀时,一道不算和谐的声音,突兀响起:
“哟!小虎回来了这是?家里都以为你冻死在山林里了,这都是些啥?小虎你这带回啥来了这是?”
陈虎听着身后这道刺耳的女声,不悦回过头,却见一个中年妇人正满眼惊喜的翻看着那堆熊皮与精肉!
陈虎很快认出了这个妇人,正是自己二婶,名唤刘翠翠,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
“哎呦!小虎这是熊皮啊!”
“你这上哪儿捡了一头熊瞎子?
“咋滴就这点肉?
“这熊皮可值不少钱啊!”
刘翠翠双手扯着熊皮,眼睛里面直冒光,将不少精肉都弄掉到地上。
杨蓉也是吓了一跳,看着跟前的熊皮,心中惊惧,急忙上下查看着陈虎周身,深怕哪儿落了残疾。
陈虎给了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上前一把将熊皮扯过来,旋即转身对杨蓉开口道:
“妈,先把这熊肉收拾下!晚上咱们煲肉汤吃!”
谁料陈虎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翠翠便直接冷脸:
“陈虎,你赶紧说说这熊瞎子打哪儿捡的!来路正不正,还不知道,就想关上门吃独食?!”
杨蓉病态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忍,旋即挤出了一个笑脸:
“他二婶,这肉你家先拿一些回去晚上吃,这么多也吃不完......”
本想着匀些肉换个清净的杨蓉,没想到自己一开口,便被刘翠翠冷着脸骂了回来:
“什么东西啊?就匀这点儿肉?”
“大嫂,你不想想,小虎这可是带回了一整张熊皮!他有啥本事猎一头熊瞎子啊?”
“他二叔昨天进山找他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保不齐这熊就是他二叔打的!”
......
陈虎眼神坚定,冲着杨蓉保证道:
“妈!你放心!今天过后,谁也不敢再来咱们家里找茬!”
“爸不在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你照顾好自己身体,旁的不用操心!”
陈虎信誓旦旦的保证,让杨蓉也不由得一阵恍惚,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她明白,无论她再多说什么,都是在给陈虎施加压力。
“妈没事,你也别逞强,有事咱们一家人都在,不要一个人担着!”
杨蓉摸着儿子的头,看着自己拉扯长大的半大小子,心中既有些陌生感,又满是欣慰。
孩子长大了,这个家总算要好起来了。
午后,陈虎再度上山将肉搬下来将近二百斤,而剩下的肉明日一早就能拖完。
杨蓉也忙活了一整个下午,将所有肉分别熏制或是腌制存放。
一直忙到晚间,她这才炖了一锅肉汤。
夜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肉食。
陈虎看着这两日吃饱后活泼的弟弟妹妹,以及脸色逐渐红润,气色好些的母亲,不由得心中满是欣慰。
当然,炖肉吃多了也烧心,一直吃属实不是个事。
冬日的北方没有蔬菜,家里先前揭不开锅,腌制的冻菜也早就吃了个干净。
眼下,米缸也是见底,这让陈虎不免无奈!
一直吃肉也不是个办法!
就算是游牧民族也不能一直吃肉,要知道自古以来在草原上,茶叶就是硬通货。
没了茶叶帮助消化,就是牧民也扛不住天天吃肉食。
所以,眼下卖粮和腌菜,是十分有必要的!
饭后,陈虎找杨蓉拿来了那颗熊胆。
眼下,熊皮要用来制作过冬衣物,熊肉够吃这个冬天,要是拖到镇上去卖了,不说现在大环境不好的经济情况下,能不能卖个满意价格,就是卖出去了陈虎也舍不得!
他们一家子都因为长期缺衣少食导致营养不良,十分有必要多吃些肉食补补身子。
母亲身子骨弱,弟弟妹妹也在长身体,自己还要进山。
想到此处,陈虎就只能将注意打到了熊胆上面。
当然,眼下除了买粮食和腌菜,还有一笔更急需的钱。
陈虎很清楚,眼下他最需要的,还是一把枪!
这个年代,大兴安岭这里还并未过多限制枪支买卖,甚至于很多地方寻常百姓都接受过简单的军事化训练。
这也让不少地界的械斗,大多时候都会引发成热战!
曾经就有两个宗族村子械斗,到最后连土炮都用上了,甚至于村长、族长还有条有理的布置火力,指挥几千人打得热火朝天。
而眼下一支枪,既能让陈虎确保后续进山打猎,能够有更多的保障。
并且,如果陈虎再遇到像是今天这样的冲突时,那可以保证他不会处于被动。
这年头,土枪土炮虽然要点票子,却不算什么稀罕物,要是今天对方冲突时掏出一支众生平等器,陈虎就算是身经百战,那也得认栽!
次日清晨,陈虎照旧起得老早。
洗漱吃过早饭后,陈虎并没急着上山把剩下的熊肉给搬回来。
而是揣着那颗熊胆,去往了镇上。
镇子不大,名字也略显寒酸,名为楚桥镇。
距离陈虎家约莫有个十里路的路程,不过因为交通不便,以及路上积雪太厚的缘故,陈虎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到镇上。
这个钟头正赶上早市还没散场,陈虎当即在市场上寻了个位置,又捡来一块木板,再找了块木炭,写上了一行大字:
新鲜熊胆大补,仅此一枚,先到先得!
挂上牌子后,陈虎也不吭声,搁那儿一站,就这么杵着。
很快,陈虎的这一举动就引来了许多看客,一众人对着陈虎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这孩子是做啥的?怎么看着有点像说书里说的,那啥,卖身葬父来着?”
“别瞎叨叨!人家大男人卖啥子身?”
“就是!新中国都成立了,还卖身呢?知不知道买卖人口要枪毙啊?”
“都别吵了,有没有认字的瞅瞅,这上面写的是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落到陈虎的耳中,也让他一时之间,脸上也大写着无奈。
忘了这年头里,庄稼汉没几个认字了......
叹了口气,陈虎清了清嗓子,开始叫卖出声:
“来一来是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今日给大家上个猛货,错了过就是吃亏!”
“货真价实的熊胆,新鲜的熊瞎子胆,拿回家炖汤喝,一口汤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
陈虎的叫卖声,很快引得人群一阵轰动。
人群之中有眼尖的人当即就认出了陈虎,开始给周围人八卦,说是陈家小子猎了头熊瞎子,二叔带着豹爷上门想要强占。
众人得知真有熊胆后,一个个更是眼热,催促着陈虎取出来,给大家长长眼。
陈虎倒是无所谓,取出一块棉布,便将裹着的熊胆,展示给众人看。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穿着大衣的老头。
那老头眼睛眯狭,佝偻着身子,带着一顶黑布棉帽,他所走过之处,所有人都恭敬地对他问候一声“孙老”。
老人看过熊胆之后,微微颔首,望向陈虎:
“后生,熊胆咋卖?”
陈虎见状,略微思索后,应道:
“老人家看着给个公道价便是!”
老者闻言,当即就从兜里面,掏出一沓票子,接着问道:
“熊皮卖不卖?老头子我高价一起收了!”
陈虎果断摇头:
“熊皮已经让家里扯了做成衣裳自己穿了。”
老者听到陈虎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而后数了一百五十块票子,递给了陈虎。
价格还算中肯,陈虎接过钱,点了一遍后,就将熊胆递了过去。
这位孙老接过熊胆后,则仔细打量了一番陈虎,而后爽朗笑道:
“你这后生倒是老实!也不知道还价,往后要碰上别人,准得吃亏。罢了!要是后面你有什么猎获,野味、皮毛,都可以先送去镇子东边孙家,老头子我会给个公道价的!”
陈虎收好钱后,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般意外之喜。
对方如果能够稳定收购,那他以后进山打猎就不愁销路了,那可算是能给他节省了一大笔力气!
“老人家的话,我记下了,小子在此多谢!”
老者闻言,摆了摆手,没再回话,转头便走了。
这一日,陈虎午后回家时,背上多了一根包裹着棉布的土枪,以及三百发子弹,还有一罐子腌菜。
陈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
“哥,刚才我听到奶奶说,要让我嫁给堂哥,真的吗?”
陈虎安抚着小家伙,摇头应道:
“怎么会?他们再上门哥哥就全部打跑,囡囡还小,哪儿也不去,更不会去坏人那儿。”
“哥哥最好了!”
陈瑶张开手,扑进了陈虎怀里,接着又问:
“哥,妈妈说爸爸出远门挣钱了,还说等囡囡长大,长大以后,结婚生子了爸爸就会回来,囡囡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陈虎闻声不由怔住,想到原主父亲因为帮二叔家修葺羊圈被砸死,不禁让心中酝酿的计划更为坚定几分。
“囡囡听话,多吃饭长身体,很快就会长大了......”
另一头,领着陈乾回到家中的老太太气急败坏,扯着刘翠翠就是一通乱骂。
“连人都看不住!你还当什么妈?你知不知道......”
陈厚与刘翠翠见着自家儿子的脸上一个硕大脚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心疼的打紧,急忙追问原委。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刘翠翠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怨言不断。
陈厚则看着自家独苗被打成这样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就在陈厚家里鸡犬不宁时,杨蓉已经照顾着两个孩子睡下。
陈虎则孤坐在堂屋,一个人静静思索着如何解决眼下的诸多难题。
针对物质需求方面,他能依靠打猎解决。
但家里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被人惦记上,这属实是个难题。
思索间,陈虎拿起了那柄土枪,心中隐隐有了决断!
这一晚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雪,陈虎睡在偏房。
后半夜时,本就习惯了浅睡的陈虎,突然被一阵动静惊醒!
屋外风声呼啸,却不合常理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地上铺着积雪时,人踩在雪面上会发出“噗嗤”声响,虽然微弱,但对于陈虎而言,却能够轻易察觉!
陈虎当即起身,蹑手蹑脚将耳朵凑到土墙上,细细听着屋外动静。
屋外脚步声不断,不出片刻,陈虎听到了屋外脚步声匆匆远去的势头,并闻到了一股烟火味。
陈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门查看。
这一看,陈虎可算惊骇不已,眼见着院子里堆在房檐下的那堆木柴,正燃着一簇小火苗!
要知道这屋子不过是黄泥和木头搭建,干草封顶。
这要是燃起来,冬日空气干燥,片刻功夫,火势便不可能控制住!
陈虎没有丝毫犹豫,捧起地上积雪便盖到了木柴上,反复几次后,他又不放心踩了几脚。
这火苗总算被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解决完这一切后,陈虎看着脚印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咬牙切齿。
几个小时前,老太太才带着挨了打的陈乾回去。
半夜就有人来这儿放火,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陈虎最终没有声张,料想陈厚那怂蛋大概率今晚不会再回来后,转身回了屋里,躺下接着休息。
这场雪直到天明时分,雪才停下。
积雪堆了半尺厚,屋外本来化雪大半的地界,又成了白茫茫一片。
天是愈发冷了。
北方入冬早,开春晚,一年中寒冷气候占据半数。
陈虎天蒙蒙亮便起了身,开门看到这积雪厚度,当即便明了今日进不了山。
他并未告知正在忙活做早饭的杨蓉昨晚半夜有人纵火的事儿。
简单吃过早饭后,陈虎拎着那杆土枪去了镇上。
雪太厚,道路完全被厚重积雪盖住,这一路并不好走。
直到午后,陈虎才走到镇上。
到了镇上后,他径直去了镇子西边那家赌场。
正是与他有过冲突,那位豹爷的场子!
这场子不算大,走近一个寻常院子,院子里面是一处土墙瓦房,瓦房里面全部打通,里面摆放着一张张桌子,桌上还散落着各种纸牌、麻将什么的。
这个时间点不是赌场营业的时候,场子里没见着人,陈虎走了一圈,才瞅见角落处一个男人裹着被子躺在几块木板搭建的简陋床上。
陈虎抬腿踹了一脚木板床。
床上被惊醒的男人,码着脸睁眼正打算破口大骂,却瞧见床边站着个少年,少年背上还背着一把土枪。
男人酝酿的脏话当即就咽了回去,爬起身警惕看着陈虎,询问道:
“后生,来这整啥?”
陈虎瞥了这男人一眼,毫不客气开口道:
“去找你们豹爷,跟他说陈家沟陈虎找他,他要不认识,就说我是陈二狗侄子。”
男人一听陈虎自报的名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二狗侄子?
那不就是猎了一头熊瞎子,还让豹爷吃了瘪的那狠人?
男人当即不敢过多吭声,起身鞋都没穿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男人领着那位豹爷,回到了场子。
豹爷一进门,便见到了背着土枪坐在牌桌上悠哉悠哉晃着腿的陈虎。
豹爷冷着脸,出声质询:
“小子,咱们的事儿那日便过了,我不找你麻烦,你还敢上门找茬?只怕有点儿欺人太甚了吧?!”
陈虎闻声打牌,从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前,轻笑着出声道:
“豹爷说笑了,我这泥腿子怎么会来找茬?”
“这不,有个生意想着和豹爷合计合计。”
豹爷见状眉头一挑,脸上那道狰狞刀疤也随之抖动,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跟前陈虎:
“生意?听说你那熊皮不卖,熊胆卖给了孙老,你还有什么生意打算做?”
陈虎不急不缓的说出了此行目的。
不多时,在听完陈虎说出所谓“生意”后,这位豹爷脸上神色十分精彩。
“你小子,倒真是心黑手脏,完全不打算给人留下一点活路。”
“豹爷说笑了,要不是昨晚恰好没睡,保不齐一把火烧起来,今天也站不到你跟前。”
豹爷若有所思的看了陈虎一眼,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道:
“可以按你说的办,你这后生,也很对我的胃口,考不考虑来跟着我做事?保你一家吃喝不愁!”
陈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
“我还是合适去山里和野兽打打交道,豹爷往后要是想吃野味,知会一声我可以托人送来,价格绝对公道。”
豹爷闻言大笑出声,拍了拍陈虎的肩膀:“好说!都好说!”
刚进门,陈虎便见着了几个生面孔站在院里。
杨蓉则护着弟弟妹妹,眼里噙着泪,不断摇头。
陈虎一眼便瞅见了昨日才被自己撵走的二叔!
陈厚此刻右手包着纱布,正冷笑着出声:
“大嫂,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熊皮和熊胆,你今天必须得交出来!”
“这熊瞎子就是老子打的,你家那兔崽子昨天弄伤我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你要是不答应,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你打算让谁不好过?”陈虎将肉卸在院里,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走上前来,冷冷出声道。
陈厚一听到陈虎的声音,当即就应激着转过头,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三个中年男子见状,脸上带着玩味笑意,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不由啧啧出声:
“这世道真是变了!当叔的怕侄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旁另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也应声附和:
“可不是!陈二狗不说了被自家侄子砍了一根手指了吗?”
说话间,这汉子望向陈虎手中的镰刀,脸上的笑意更甚:
“小子,把你的破镰刀收起来,别等会儿伤了你自个儿!”
汉子的话,显然是明晃晃的威胁上了。
陈厚这时也站起了身来,狠狠咽了口唾沫,余光看向自己带来的三个男人,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
“陈虎!今天那熊皮、熊胆,你要是不交出来,那你一家都甭想好过!豹爷今天在这儿,你有种再逞凶试试看!”
陈虎细细打量着陈厚带来的这三个男人,结合陈厚口中的“豹爷”这个称呼,他脑海中的记忆随之浮现,当即便想起了这三人的来历。
这三人都是镇上出了名的泼皮混子,为首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豹爷”。
这豹爷在镇上搭了个场子坐庄,陈厚便是常客,分家后,他家里的半数田产都输在了这豹爷的场子里面!
当然,几个混混罢了,他陈虎前世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还能怕了几个在街头用菜刀互砍的混混?
“熊瞎子是我猎的,我最后说一遍和旁人没关系!”
“这位豹爷,前日我这二叔应该在你家的场子里面吧?
“他却说跟着我进山猎了熊,你们要讲理的话,今天就不该来这儿!”
陈虎说话时音调平和,不卑不亢,但最后一句话,显然也是带了威胁的意思。
陈厚闻言,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没敢吭声。
他借了赌资,又输了个精光,找到赌场说是还债,实际上却是借着赌场的势头,来这儿打算给那熊皮、熊胆收了!
这豹爷年近四十,一头短发斑白,脸上还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闻声,豹爷没接话,他自然知道这陈厚陈二狗是什么尿性。
不过,一张熊皮加上一颗熊胆的价值,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
见陈厚没吭声,豹爷的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接着抬腿轻踹了陈厚一脚。
陈厚见状,当即神色一拧,有人撑腰,他的脖子也挺直了起来:
“你别给老子放屁!”
“陈虎,你黄口白牙说啥就是啥吗?”
“你今天去各处问问,看看谁信你这毛没长齐小子自己猎了头熊瞎子?”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是?!”
那豹爷闻言,也跟着吭声道:
“别嚷嚷了!今天我们只拿熊皮和熊胆,这两件东西还上了陈二狗赌债,剩下的你们再关上门,自家人说自家话,旁的我们管不着!”
陈虎见两人一人一嘴,不由得气极而笑:
“我给你们三个数!滚出我家院子,不然的话,就别走了!”
陈虎这话没带半分情绪,却说的十分认真。
他很清楚,有的时候说再多,不如让某些不长记性的人长长记性。
否则的话,就永远不可能善了!
豹爷一行人闻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愣头青,旋即相视一眼,大笑出声: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叫陈虎?当真是虎了巴楞的!”
“豹爷,你今天别拦着兄弟,这小子不吃点儿亏,长点儿记性,当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说话间,豹爷身旁两个身形魁梧的打手,开始摩拳擦掌。
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口吐狂言的半大小子,今日不受点儿罪,传出去的话,他们也都没脸在道上混了!
陈虎看着两个大汉神情戏谑的走来,心底当即闪过一抹冷意。
下一瞬,不待两个大汉动手,陈虎便先发制人,手持镰刀,奋力一挥,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打手左手的手脖子,便多了一条伤口。
鲜血兹拉涌出,这打手惊恐着退后,急忙抬手捂着伤口处。
另一个打手见状,也果断发狠,张牙舞爪的便冲了过来。
陈虎冷哼一声,抬腿瞅准时机,便一脚踹其下体,打手吃痛弯腰,陈虎紧跟着举起镰刀,划破了这打手右手的手脖子!
两个打手一个会面功夫,便捂着手腕,退了回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陈虎则不咸不淡开口:“尽早去找医生接上手筋,迟了的话,手就废了。”
豹爷此刻也是满脸震惊,闻声狠狠咽了口唾沫,而后沉着脸,相继看向陈虎与陈厚,接着就领着两个打手,逃离了院子。
这下子,轮到陈二狗傻了眼。
此刻,陈厚浑身都在发抖,望向陈虎的目光,也满是惊恐。
他想不明白大哥家那没出息小子,怎的就这般厉害了?
陈虎也没打算与陈厚废话。
有的人不吃点苦头,永远不长记性!
随即,陈虎猛地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陈厚的脸上,陈厚的身子一仰,便直接翻倒在地!
紧跟着陈虎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的镰刀,一手摁住陈厚的右手。
随着镰刀狠狠落下,陈厚的痛喊声,便传遍了四野。
待到陈厚回过神时,这才惊觉他的手还完好无损。
陈虎收起镰刀,拖着那堆精肉,往屋里走去,头也没回的平静出声道:
“滚吧!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将你的手指头咽下去的!”
陈厚爬起身,浑身都在打摆子,裤裆处更是传来了一股腥臭,还有黄色的液体不断滴落。
当然,被吓破了胆的陈厚可顾不得这些,屁颠屁颠的就埋着头往外跑去。
陈虎走进屋内,早就被一行人吓傻了的杨蓉,此时再也忍不住,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一把将陈虎拥入怀里:
“小虎,小虎......”
陈虎见此,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急忙出声安慰道:
“妈,别怕!一切有我!”
“小虎,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啊?妈自己一个人不要紧,但囡囡和小真......”
话音落下,随即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连带着门栓,一齐踹开!
陈虎二婶带着他二叔和老太太,径直闯了进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与陈虎年纪相仿的男孩,是二叔家独苗。
陈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死死盯着这一行人,也不起身。
陈虎二叔叫做陈厚,在村里有个诨号叫陈二狗!
十里八乡都知道这货是最会吃喝嫖赌的主儿!
陈厚将木门一脚踹翻后,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梁上的熊皮,这一看恨不得两只招子都嵌在上面。
贪婪之色,毫不遮掩!
“好一张熊皮!剥得利索,一点儿没伤到,市价最少能卖一百块!”
陈厚走上前,毫不客气开始扯着熊皮一阵打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要知道这个年代莫说遇上了天灾,家家户户闹饥荒。
就是风调雨顺的年头,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才能挣个十来块钱!
刘翠翠见状,抬手便狠掐了一把陈厚,接着恶狠狠开口道:
“你侄儿子都要拿刀砍他二婶了,你还关心这熊皮?
再者说熊瞎子不是你打回来的,让陈虎跑腿送过去,非要现在看个什么劲儿!”
陈厚闻言当即醒悟过来,跟着冷笑着走到陈虎跟前:
“好侄儿,让你送个熊皮去奶奶家,怎的还挂到自家来了?”
杨蓉这时站了出来,挡在陈虎跟前,据理力争道:
“这熊是小虎带回来的!他二叔二婶你们都是长辈,这是打算做什么?!”
陈虎看着自己娘亲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暖。
陈厚等人闻声,则顿时不乐意了。
“他一个屁大点孩子,还自己进山猎熊瞎子?大嫂你要不要带脑子说话?”
刘翠翠也跟着补充道:
“这熊瞎子就是昨晚他二叔进山找他,跟着碰见了猎的!”
杨蓉闻言,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昨日,陈虎没知会一声就独自进山,她四处找过,还问了陈虎奶奶。
老太太当时就提了一嘴陈厚上镇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也跟着冷哼一声,接过话茬:
“杨蓉!翠翠说你家小虎拿刀要砍他二婶,老大不在了,你就这样教的儿子!?”
杨蓉被怼得彻底接不住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虎这时缓缓起身,扶着杨蓉宽慰出声:
“妈,你先带着弟弟妹妹进屋歇会儿,这儿交给我!”
杨蓉无奈的望了陈虎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
待到里屋门一关,陈虎便径直一脚踩在了桌上,拿起那把镰刀,冷冷出声道:
“二叔,我看你是长辈不想对你们说重话。”
“但这头熊和你们没半点儿关系,今天你们要是来得早些,我还能给你们留口肉汤,也算是孝敬长辈。”
“但你们来得不巧,就剩点儿骨头,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骨头,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闹得太难看。”
陈虎的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极强。
老太太和陈厚两人闻言,一时之间都红了眼。
老太太当场就脱下布鞋,就砸在了陈虎肩上,唾沫星子紧跟着狂喷而出:
“狗娘养的孽畜啊!你个天杀的玩意儿!”
“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响雷,劈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爹死了,你欺负你爹的妈,是吧......”
陈厚也一步上前,死死盯着陈虎,直接就怒喝道:
“别和老子扯淡!你今天不给个说法的话,老子帮你爹打死你个龟儿子,你奶娘,你二叔都不认,你真是想翻天了!“
陈虎直面几人叫骂,丝毫不怯场,抬手便把镰刀扎进桌面,咬牙驳斥出声:
“我爹怎么死的?你们几个心里没数?”
“话我放这儿了,今天你们一根熊毛都别想染指!”
“谁敢动老子的东西,哪只手动的剁哪只手!”
陈虎此刻是当真动了杀意,陈厚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直打颤。
但老太太可不怕陈虎这番威胁,上前便开始吐唾沫,一边吐,还一边扔鞋砸向陈虎:
“你要剁谁的手!”
“天王老子、王母娘娘、太上老君!你们都睁眼看看啊!”
“陈家出了一个不孝子!你们怎么不落个雷下来,劈死这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儿啊?!”
先前被陈虎气势吓到的陈厚见状,也再次长了胆,当即便上手去扯那块熊皮,并示威出声:
“狗崽子,你很能是吧?老子就拿了,你有本事砍死老子!”
陈虎怒不可遏,顿时就红了眼!
“杂碎!你敢动!”
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陈虎怒骂一声的同时,手中的镰刀手起刀落,刀刃擦着熊皮划下。
陈厚见状吓得半死,急忙抽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地上很快见了血,陈厚抓着自己的手腕,直接大喊出声!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啊!”
这一嗓子鬼嚎,很快让老太太和刘翠翠安静下来。
两人急忙上前查看陈厚的手。
只见他捧着的左手食指上,此刻鲜血淋漓,一片血刺呼啦中,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这一刀,也算是陈厚躲得及时,仅仅是在指头上,割出了一道不大的伤口。
陈厚脸被吓得煞白,手上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
老太太与刘翠翠都被吓得不敢吭声,身后陈厚家儿子也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上前。
陈虎死死瞪着这一行人,一字一句,厉色出声:
“我说了!”
“哪只手碰的,剁哪只手!”
说罢,陈虎再度将镰刀举起,指向陈厚!
镰刀的刀刃上,此时还沾着鲜血。
一行人此刻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对上陈虎那宛若要吃人的眼神!
刘翠翠白着脸,这会儿也不再吭声,拉着她男人和老太太就往外走。
陈虎见状,接着出声道:
“等等!”
一行人定住身形,黑着脸一并转过头,没人应声。
陈虎抬手指向那扇被踹歪的木门,接着道:
“往后谁再踹这扇门,哪只脚踹的,老子剁哪只脚!”
“当然,你们最好是别来这边串门!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厚一家子闻言依旧没应声,紧跟着便忙不停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这时,杨蓉打里屋走了出来,看着陈虎手里的镰刀,以及地上洒落的鲜血,急忙凑上来检查陈虎有没有受伤。
对上母亲关怀的眼神,陈虎这才放松下来,接着摇头,宽慰出声:
“娘,没事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咱们家!”
......
这一晚对陈虎一家而言,是难得的温馨时光。
吃饱喝足的两个小家伙都十分活泼。
小鼻涕虫陈真抓着一堆石子儿,非要拉着陈虎玩耍,一边从兜里掏出各种石子儿,一边拿着一颗颗色泽不同的鹅卵石,神采奕奕的说着:
“哥!你看这颗石头上面有只红色老虎,这个给你,哥哥有了老虎石,就是真山君了!”
陈虎接过那颗石子,上面的确有着一个形似四足的花纹,可惜这老虎没头,怎么看都不像老虎。
但陈真还是乐呵着收下。
陈瑶则直接钻进了陈虎的怀里,咿呀比划着双手,红润的小脸上,露出稚嫩笑容:
“哥哥,我们明天还可以吃肉肉吗?今天囡囡吃的好饱!”
陈虎一脸宠溺地摸着陈瑶的头,笑着点头:
“明天还吃,后天也吃,囡囡想吃以后都有的吃!”
一旁的杨蓉,正忙活着把今天剩下的精肉熏制,这样能够有效防腐。
肉香和木炭香味弥漫,杨蓉回头看着三个孩子有说有笑,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一晚,陈二狗一家则是忙得不亦乐乎!
这位二叔手指被切了半截摇摇欲坠,刘翠翠和他老娘都急得半死,连忙给人带到了镇上。
伤口不大,但要是处理不及时,多半就要落个残疾。
好在一连缝了十几针,又连着开了一堆药后,陈厚这手指总算是保住了。
一家子忙到深夜,才回到家中,一个个脸色无比难看。
刘翠翠自打从镇上开始,嘴上就碎碎念的便没停过:
“挨千刀的陈虎!老陈家生了这么个孽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毒老虎......”
老太太也不消停,一想到在陈虎家半分好处没讨到,医药费还给了一大笔,就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陈厚受不了这股氛围,到家后一脚踹翻了桌子,厉色出声:
“都别嚷嚷了!老子收拾不了他,有的是人收拾他,这口气不可能咽下去!”
刘翠翠和老太太见状,都怔怔望着陈厚没出声,不晓得他在打什么算盘。
倒是陈厚家那独苗陈乾,今天一整日都没吭声,眼下却目光灼灼的望着陈厚,咬着嘴唇,出声道:
“爸!我想要个妹妹!”
陈二狗本就是个混不吝,受了气见自家儿子还说这屁话,当即大怒:
“给老子滚出去!你要个锤子,你个不成器的!”
老太太和刘翠翠见状,急忙护着这颗独苗,直言陈厚有种找陈虎撒气去,别冲家里宝贝独苗发脾气。
这陈乾年纪与陈虎相仿,作为独苗也是自幼娇惯着,见自家便宜爹生气也不犯怵,仍是执拗道:
“爸,让陈虎家把他妹妹过继给咱家!”
“不然,不然我就去死!”
闻听此言,一屋子人都有些发懵。
一个女娃娃带回家作甚?
年纪这般小,还不能嫁人,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刘翠翠也不免恼怒,抬手摸着陈乾的头,一脸无奈道:“傻小子说的什么屁话!呸!呸!呸!”
陈厚则皱眉看了陈乾一眼,旋即叹气道:
“先别急着惦记你那妹妹,等你老子想办法拿到那张熊皮再说。”
陈厚说话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翌日清晨。
陈虎刚睁眼,便被熏肉味儿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起身时,正见杨蓉忙活着弄早饭,弟弟妹妹都还睡得正香。
“妈!给我弄些熏肉,我出门带上吃。”
杨蓉放下手中的活计,露出担忧的目光:
“还要进山吗?今天?”
陈虎摆了摆手,给了杨蓉一个放心的眼神:
“妈!你放心!那头熊瞎子的肉还冻在山里,我得分几次搬回来,没啥危险!”
杨蓉闻声,暗自叹了口气。
家中缺粮,要没陈虎进山,过不了几日,又该揭不开锅,所以这关心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不多时,杨蓉给陈虎包好了一整块熏肉。
陈虎接过熏肉时,看到了杨蓉满是冻疮的双手,不由微微一怔。
是了,家里妈妈和弟弟妹妹御寒衣物都不够用,几层粗布裹着,待在屋里还好,要是出了门,就这北方的气温,冻死个人也不意外。
旋即,陈虎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熊皮上。
“妈,这熊皮裁了,给大家做身新衣裳吧!”
杨蓉闻言愣了愣,而后急忙摇头:
“这熊皮卖出去,够咱一家吃两个月粮食了!衣服不打紧,妈回头匀点儿钱,给你和弟弟妹妹扯布做一件。”
陈虎深深的叹了口气:“妈,粮食我来想招,那熊瞎子全拖回来也足够吃上个把月,不着急,但没个御寒衣服,你身子骨本就弱,出门再惹个风寒......”
听着陈虎有条有理地安排着家里的一切,杨蓉一时之间,忍不住鼻尖一酸。
既欣慰,又心疼。
很快,陈虎接过熏肉,再一次踏足这片茫茫雪山。
大雪封山的时段,寻常人即便平时认路,也难认清被积雪盖住的山道。
当然,这对陈虎而言,算不得难事。
不过,这一路上陈虎仍旧需要保持警惕,毕竟,积雪下面什么玩意儿都可能有。
一脚陷进雪里,稍不注意就可能崴了脚。
不多时,陈虎折返到了前日的那处水潭。
本是碎开的冰面,已经再一次冻上,陈虎无奈尝试着用石块猛砸,可直到手都冻得乌紫,近乎没了知觉,也没能砸开冰面。
冰层眼下冻得十分结实,上面还盖着一层积雪。
无奈之下,陈虎只能绕路来到水潭顶上的崖壁上,接着又搬出一块硕大巨石,从高处推下。
伴随着一声“砰”的巨响,冰层总算被砸开一个大洞。
紧跟着陈虎依法炮制,不多时,这块冰面已然被砸了个稀碎。
在将冻在冰面下的熊肉拖出之后,陈虎这次切出了近二百斤肉,接着用木条和藤条,做了一辆简易拖车。
有着厚实的积雪,拖车并不需要使多大劲儿,陈虎看了看日头,拖上拖车,往回走。
依照陈虎计算,脚力快些,今天起码能拉两趟来回。
没个两天,就能全给拖回去。
腌制过后的精肉,随便就能储藏一年以上,要是能挣些粮食搭配着吃,今年冬天就没啥犯愁的了。
想到这些的陈虎,加快了步伐,临近中午,便赶回了家中。
走近家时,陈虎便听到了屋里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陈虎不由皱眉,急忙拖着精肉,走进了院子。
几头脾气暴戾,容易应激力气还强过鲁智深的公野猪,陈虎很清楚凭着手里这柄土枪,想要将它们拿下,甚至于是只拿下其中一只,都属实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在追寻到野猪的下落之后,陈虎一直都远远的观望着,还藏匿了身形。
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虎,可见野猪之凶悍。
陈虎在短暂思考之后,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而是在将这处地点记下后,转身便果断离开了此处。
野猪的嗅觉十分灵敏,陈虎自然不会将自他己置于危墙下。
猎捕野猪的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到了临下山时,陈虎再一次回到了那方存放熊肉的水潭。
剩下的熊肉约莫着还有个一、两百斤,这一次,陈虎可以尽数运回家去。
当然,经过前后这么一耽搁,等到陈虎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尽数黑了下来。
此时,忙活了一整日的陈虎刚推开家门,便忍不住冷下了脸。
只因为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老太太此时正端坐在炕头上,对方正是陈虎奶奶!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牙齿都快要掉光了,却抓着一块大骨头啃食着。
对方吧唧嘴的样子,极为滑稽。
老太太见陈虎进门,就不带情绪出声道:
“小虎回来了啊?”
陈虎没应声,拖着肉往火房里面去。
杨蓉见状,赶忙去搭把手。
待到将肉放置好后,陈虎来到饭桌前,杨蓉则盛了饭,递给陈虎。
陈虎看着碗里的白米饭,不由得讶异道:
“妈,这米是?”
陈虎自然清楚家里的情况,他早上临行时,缸里可没有一粒米。
杨蓉余光看了一眼老太太,脸色有些难看的解释道:
“都是你奶奶送来的!”
陈虎没再吭声,看着桌前小口吃饭,显得极为拘谨的弟弟妹妹,脸色极为不悦。
老太太能这么好心?
当初,老太太偏心二房,提出分家,就是为了赶走陈虎一家子。
不仅只给了陈虎家二亩贫田,陈虎他爹这些年攒在家里的钱,老太太更是一分钱都没给吐出来!
分家后,老太太还时常借着她自己的名义,使唤着自家老大回来务农、干活。
很多时候,老大回去忙活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最后更是因为帮陈虎二叔家修羊圈,而被松动的柱子给砸死了!
陈虎此刻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极为不善,他可不信这老太太能转性!
老太太对陈虎不善的目光,倒是直接视若无睹,一边大口吃着炖肉,一边吧唧嘴,出声道:
“快吃吧!小虎,出门一整日,饿坏了吧?这米都是今年新收上来的,香得很!”
陈虎闻言,仍旧没应声,而是低着头,开始吃饭。
杨蓉的手艺,当真没得说。
米饭很香,撒上一圈酱油,再加上现炖的肉汤,一口米饭就着腌菜和炖肉,简直让人咬掉舌头!
可饭菜虽香,除了老太太其余人却似乎都吃的不如何香。
气氛十分诡异!
老太太吃饭吧唧嘴声不带停,陈虎一言不发,倒是吃的痛快。
杨蓉则早早的放下了筷子,而陈真和陈瑶两个小孩子则都小心翼翼吃着,也不说话,也不闹腾,像是待在外人家里,有些放不开似的。
老太太这会儿应当是吃饱了,抬起那双满是褶皱的手,便将手上的油腻,尽数蹭到了衣服上。
紧跟着,老太太又撸起袖子,擦尽嘴上油脂,咧着那漏风的嘴说道:
“小虎他娘啊,前几日老二和小虎他二嫂不懂事,瞎闹腾,我已经训过他俩了。”
“你们也别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哪儿有两家话不是?”
陈虎闻声,不为所动。
他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暗自思考着这老太太这次过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杨蓉听到老太太的话,倒是赶忙挤出一个笑脸,打圆场:
“妈,看你说的,小虎也是还小不懂事,孩子气性大,没想着要对他二叔做什么的。”
陈虎闻言,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十分理解杨蓉的感受,孤儿寡母,这些年来本就不容易,他们一家也不求老太太和二叔一家能如何帮衬。
但眼下,要是男人死了,再落个不孝顺公婆的骂名,对于杨蓉这一个保守年代的女人来说,当真就是要了命!
想到这些,陈虎也没有再插话,静待着老太太给下文。
老太太见杨蓉这般说,随即又跟着念叨几句。
话里话外都在说那晚上陈厚手指差点接不上,要落残疾,以及家里这些年光景不好什么的。
杨蓉对此也是一直附和,还忙着起身拎了两块熏肉,说要给老太太送过去。
老太太见状,也没客气,接过熏肉后,目光不停在屋里这母子四人的身上打转。
一张熊皮可不算小,杨蓉裁剪缝制成袄子之后,给家里面的每个人都做了一件袄子。
杨蓉见着老太太目光,当即明了,急忙开口道:
“小虎奶奶,这熊皮还剩一匹,我给您送回去,也好做件袄子穿。”
老太太当即笑得合不拢嘴,黢黑熏黄的几颗漏风牙齿,一时之间,也收不住了:
“哎呀!这熊瞎子的皮,可是值钱的打紧!老太婆我也是有福气,能穿一件毛袄!”
对此,陈虎同样也没有吭声,只要母亲能够安心些,那这些东西倒是不算什么。
谁料,老太太笑着笑着,就突兀的话锋一转道:
“对咯!这马上就到小虎他爷爷忌辰了,我寻思着老大家孩子我也不常见,要不就让两个孩子过去住上一阵子?”
老太太此言一出,杨蓉直接整个人就懵了。
陈虎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皱眉,旋即,沉着脸出声:
“陈真和陈瑶哪儿都不去!”
陈虎虽然不理解老太太安的什么心思,但用膝盖想都知道她憋不出什么好屁出来!
这些年来,也没见老太太稀罕过陈虎家三姊妹中的谁,怎么今天就想着要接两个孙子、孙女过去?
杨蓉最是清楚老太太什么秉性,孙子、孙女一共四人,老太太可从没多看过自家三个孩子一眼,一直都宝贝着老二家的陈乾。
眼下,老太太突然转性了,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杨蓉当即也跟着拒绝道:
“妈!孩子们还是我自个儿照顾吧!不去老二家,给你们添麻烦!”
老太太闻言,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
“怎么着?害怕我老太婆虐待孙子、孙女吗?”
杨蓉急忙否认:“我不是这样想的,妈,我只是......”
老太太却直接打断道:
“就住上几日,家里粮食够吃,孩子也乖巧,不麻烦,这事儿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杨蓉被这话堵住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小囡囡突然扯着陈虎的衣袖。
自打吃饭起,两个小家伙便十分安静。
眼下,小囡囡却摇着头,对陈虎悄声委屈道:
“哥哥,我不要去奶奶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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