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澄温知菱的其他类型小说《槐夏风清 全集》,由网络作家“知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考结束,谢澄凭借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又让大家惊叹了好久。连曾昀璟这种平日里净爱损他的,在被父母教育了一通“你为什么不学学人家谢澄”后,他对着那位当事人灵魂发问:——“上帝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啊?!”的确,长得帅,成绩好,光凭这两点就足以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但在谢老爷子那儿,就不是这样的了。谢家老宅。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个混球,我养的鱼呢,怎么少了两条!”谢爷爷那根拐杖作势就要打过去。偏偏谢澄本人不当回事,料定了老爷子只是“恐吓”下自己,不舍得真的打。他淡然一笑,嗓音有些哑。“昂,你说外面水池里养着的那两条吗,我送人啦。”谢老爷子气得够呛:“你送人啦?!”谢澄轻轻应一声,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开始教育谢老爷子。“我说爷爷,你也太小气了,不...
《槐夏风清 全集》精彩片段
月考结束,谢澄凭借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又让大家惊叹了好久。
连曾昀璟这种平日里净爱损他的,在被父母教育了一通“你为什么不学学人家谢澄”后,他对着那位当事人灵魂发问:
——“上帝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啊?!”
的确,长得帅,成绩好,光凭这两点就足以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但在谢老爷子那儿,就不是这样的了。
谢家老宅。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个混球,我养的鱼呢,怎么少了两条!”
谢爷爷那根拐杖作势就要打过去。
偏偏谢澄本人不当回事,料定了老爷子只是“恐吓”下自己,不舍得真的打。
他淡然一笑,嗓音有些哑。
“昂,你说外面水池里养着的那两条吗,我送人啦。”
谢老爷子气得够呛:“你送人啦?!”
谢澄轻轻应一声,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开始教育谢老爷子。
“我说爷爷,你也太小气了,不就两条鱼吗,送了就送了呗。”
除了谢澄外,老爷子最宝贝的就是这几条鱼了。
花大价钱买来的,精心养护了很多年。
结果他那个不孝孙,一声不吭送人了。
谢老爷子撑着拐杖,气呼呼问他:“老实交代,送谁了?”
“我同桌。”
那两条鱼,还真的是送给温知菱了。
上周温知菱和白语晗一起去了趟水族馆,回来后迷上了那里的金鱼。
两个人一下课就在那儿讨论,还约着一起去花鸟市场买几条回家养着。
向来懒得管闲事的谢澄一听,难得热心肠了一回。
他说:“我爷爷养了很多,直接去我家挑两条呗。”
白语晗以前去谢家玩,是看见过谢老爷子如何呵护那些鱼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拿。
于是,她摇摇头,“别,不用了不用了。”
温知菱见她这模样,意识到不对劲,也跟着说算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谢澄那天一回家,路过外面的水榭台时,底下水池里几条活泛的小鱼游动着。
在谢家多年的老佣人正在花园里浇水,突然被谢澄喊住,说是要捞两条鱼上来。
老佣人惶恐,连忙阻止:“不要命啦,这可是你爷爷的宝贝,使不得哟。”
谢澄不听劝,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温知菱的电话。
语气好不得意:“喂,你到家了吗,20分钟后下楼,给你送个礼物。”
就这样,两条小鱼离开了谢爷爷为它们建造的豪华场所,被装进一个玻璃水缸,送到了温知菱手上。
云竹公馆楼下。
温知菱抱着那个鱼缸,看里面一条黑乎乎和一条红黄相间的小鱼。
她不禁蹙眉问道:“谢澄,这是什么品种?怎么长的...”
长得有点丑...
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
谢澄对于金鱼完全没有了解,他懒懒看了一眼,将废话文学贯彻到底。
“黑的品种和红的品种。”
温知菱:“......”
“不过你拿来送我,你爷爷那儿没事吗?”
谢澄:“没事,他不至于这么小气。”
此刻在家的谢爷爷突然打起了喷嚏。
凌菡今天和姐妹们约了做美容,温儒宸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一到家,就看见女儿抱着个鱼缸看得入迷。
凑近一看,对着那两条鱼定睛观察了很久。
他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安安,这鱼哪儿来的?”
温知菱眼神没离开过那两条小丑鱼,“谢澄送的。”
谢澄。
又是这个谢澄。
温儒宸脸色沉沉,没好气道:“他送你这么贵的鱼?这咱们可不能收啊。”
话音落,温知菱眼神终于离开鱼缸,净软眼眸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啊,这很贵吗?”
温儒宸无奈,点点头。
这两条鱼都是稀有品种,而且看得出鱼主人将其养得很好。
谢老爷子正在因为那两条鱼大骂孙子的时候,温知菱打电话来了。
她语气有些焦急:“谢澄,你快把你家地址发我,我把鱼给你送回来!”
谢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散漫搭腔,“送回来干嘛,回头我给白语晗也送两条。”
谢老爷子一听,瞪着眼气坏了。
这混球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他夺过手机,将住址报给了电话里的人。
那头传来一道低低软软的女声:“爷爷,实在对不起,我马上给您送回来。”
谢老爷子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来电显示——温知菱。
居然是个小姑娘?
就这样,温儒宸带着女儿,抱着鱼缸上谢家致歉。
谢老爷子一看自己的宝贝鱼平安回来了,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送回来的。
他气全消了,乐呵呵地望了自家孙子一眼。
这混球怎么突然改性了?
温儒宸为表歉意,特意带了几盒礼物,连连道歉。
“实在抱歉啊,我家女儿不知道您这鱼这么贵,我们赶紧给送回来了。”
谢老爷子爽朗一笑,“害,我家小澄不懂事,不怪小姑娘。”
温儒宸今日也算是见到了谢澄的庐山真面目。
长得确实帅气,小小年纪就给人一种漫不经心却极具压迫感的气质。
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很强烈的直觉。
温儒宸想,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谢澄在谢老爷子那儿偷鱼给温知菱的事儿,被白语晗传给了曾昀璟和周洛川。
大家笑得不行,给这对同桌送了个外号。
——“卧龙和凤雏”
一个敢送,一个敢收。
这件事儿,一直到后来两人修成正果,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都被当成笑资谈论。
嘲笑归嘲笑,曾昀璟私底下和周洛川谈论过。
谢澄这样一个游戏人间,能把风情看透,但却从不解风情的人,如今竟然会为了同桌去偷爷爷的鱼?
不是不可思议,而是天方夜谭。
曾昀璟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猜想:“你说谢澄对温知菱,是不是...?”
周洛川一边回复白语晗的消息,一边笑着摇头。
“不像。”
曾昀璟:“为什么?”
“感觉目前只是把温知菱当成了好朋友,谢澄这人,不会那么轻易喜欢谁的。”
这点疑惑,何止他们俩有,就连谢爷爷和谢奶奶都是好奇的要命。
家里那位老佣人见过温知菱一面后,大夸:“这姑娘俊啊,漂亮得很,白白净净,一看家教就很好。”
温知菱来还金鱼那天,谢奶奶不在家,听了这事后一直拉着谢老爷子问个不停。
谢老爷子在水池边给鱼喂食,意味深长地笑笑。
“咱小澄啊,没随他那个混账爸。”
温家。
餐厅内香气四溢,保姆何姨已经做好了饭菜。
将一盘新鲜出炉的话梅排骨端上桌后,她正好看见温知菱的身影。
于是热情招呼:“昨天安安点名要吃的排骨,我今天给做啦。”
安安是温知菱的小名,一般也就家中长辈会这么喊她。
她是早产儿,一出生就被放进保温箱里。
奶奶心疼她,于是便去万福寺诵经祈福,拜托菩萨保佑。
她平时乐善好施,香火钱也捐得大方。
所以在听闻此事后,寺院里的住持给她的孙女取名为安安,意为平安顺遂。
家里长辈都觉得可行,于是便沿用了。
在温家,一家三口都格外珍惜晚饭时间,聚在一起时大家总爱谈及白天发生的趣事。
看着温知菱神采飞扬地讲她在新学校发生的事,温父温母也算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温知菱正低头吃着排骨时,温父像变戏法似的将两张画展门票呈在她眼前。
这场画展都是一些欧洲大师们的真迹,其中还包括国内仅有的一幅梵高真迹,一票难求。
温、凌两家变异的基因,到温知菱这儿,又百转千回地绕回去了。
她从小就展现了天赋异禀的绘画基因。
外婆是苏城美院的教授,大大小小的画展开过几次,几幅出彩的作品也被高价拍卖过。
本以为后继无人了,谁料外孙女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
于是她从小便开始跟着外婆学画画。
看到那两张画展门票时,她眼眸陡地亮了下。
温父笑着说:“托一个合作方帮我买的,安安前几天不是说和一个叫吴语晗的都想看这场展吗,正好你俩一起去。”
温知菱那声“谢谢爸爸”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忙着纠正他:“爸爸,人家叫白语晗,你直接给她改了个姓,她是不是该认你当干爹了?”
温儒宸:“......”
但白语晗本人在看到门票时,丝毫不介意自己改姓的事儿。
“菱菱,替我谢谢你爸,别说姓吴了,我直接改姓温吧!”
温知菱:“......”
——“看什么呢?!”
曾昀暻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又眼疾手快地从白语晗手中夺走了那张门票。
白语晗急得跺脚:“哎!你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谢澄懒洋洋地倚在曾昀暻旁边,和他一起看门票信息。
他前些日子因为没穿校服被教导主任罚站后,今天总算是穿上了。
但即便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这人也自带独特气质。
在人群里,他依旧是那个能被一眼记住的耀眼少年。
周洛川正好来七班发英语校报,看四人聚在一起,也凑热闹似的围了上来。
“哟,画展门票啊,曾狗什么时候对这感兴趣了,山猪也是吃上细糠了啊。”
曾昀暻将门票归还给白语晗,随即长臂一伸,扼住周洛川脖颈往下压。
“说谁山猪呢,长没长眼睛啊,这是你家小晗要看的!”
周洛川还没来得及讲话,白语晗怒嗔了一句:“谁是他家的!别乱讲话!”
温知菱和周洛川,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但她每天都会在白语晗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白语晗对他的评价是:和谢澄一样帅,但没谢澄那么狗。
曾昀璟和周洛川在边上吵个不停,谢澄低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温知菱手中的门票。
嘈杂的四周,唯有少年的声音清润悦耳,似碎玉。
“光请白语晗不请我?”
“我就不是你朋友?”
“我还把数学答案给你借鉴了呢。”
灵魂二连问,最后一句话是陈述。
那张轩然霞举的脸上沾点少年特有的顽劣,却不叫人反感。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棕榈树,阳光穿透,桌面摊开的书本上有跳动的光影。
温知菱小声嘟囔:“你也没说你喜欢看啊。”
“那我现在说了,我喜欢看。”
身侧的女孩凝神,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须臾,她突然伸手拍拍他肩膀,颇为认真道:“行,那我下次知道啦。”
见她这副较真模样,谢澄突然笑了。
眉目舒展,眼眸倒映着窗外细碎的阳光,亮晶晶的。
看得出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曾昀璟天生就爱凑热闹。
见两位女孩要一起去看画展,于是非要横插一脚,嚷着自己也要去看。
他本来的提议是,五个人一起去,权当朋友聚会了。
结果上网一看,门票售罄。
他只好改变主意,“没事儿,那你们先去看画展,结束后我们再来找你俩一起吃饭。”
说罢意味深长地扫周洛川一眼,贼兮兮地说:
“展馆周边新开一家网红餐厅,咱们周大少爷课余时间就在那儿给人端盘子呢,一起去光顾一下呗。”
说到这儿,周洛川不耐烦地瞪着他,心想着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澄和白语晗憋着笑,而温知菱有些茫然的怔愣。
她问:“啊?勤工俭学?”
周洛川:“可以这么理解。”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才不是!”
白语晗一边笑一边给她解释由来。
“周大少爷暑假的时候想去国外玩一圈,但他考砸了父母不给经费,于是灵机一动,偷了他妈妈首饰盒里的一枚戒指。”
“等他爸妈发现的时候,戒指已经卖了。”
“那枚戒指是他爸爸从比利时买回来送他妈妈的,价值八位数,他给卖了个五位数,把他爸妈气死了,混合双打。”
温知菱一听,无语又好笑。
“那然后呢,戒指赎回来了吗?”
白语晗点点头,“赎回来了,但是他爸妈把他零花钱全断了,还嘱咐我们不许接济他。”
“他最近看上一双限量款球鞋,所以不搞非法倒卖了,改行当端盘子的了。”
话音落,几个人都笑了出来,大家看向周洛川的眼神都带着点玩味。
这倒霉孩子......
周洛川被当众揭短,心情不太美妙。
他正色道:“懂什么啊你们,我能是端盘子的吗!就我这颜值,站在店门口就是活招牌,吸引一群小妹妹。”
谢澄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
“不是端盘子,改迎宾了啊。那过几天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候着啊。”
“谢澄!”周洛川气急败坏地吼了声。
下一秒,他两极反转,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再借我点钱吧。”
“不借。”
他故作伤心地对着谢澄说:“爱果然是会消失的对吗?”
谢澄:“爱会不会消失我不知道,但你没钱吃饭的话,人要消失了。”
“你知道还不借我?!”
谢澄从钱包里扯出一张十元的纸币给他。
“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再配一瓶矿泉水。”
周洛川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全家啊。”
九月接近尾声,接踵而来的是国庆七天假。
在国庆之前,一中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型运动会。
运动会成了各班体委最头疼的事。
温知菱今早赖床了,卡着点进的校门。
刚踏进教室,就看见体委张子淮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扯着嗓子大喊:
“大家踊跃报名啊,女子1500米和男子2000米真的没人想参加吗?!”
底下一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没有。”
好像自开学以来,七班的声音头一回这么齐整。
温知菱刚放下书包坐下,张子淮就拿着一张报名表过来,笑得格外狗腿。
“温知菱,你耐力怎么样,想不想参加1500?”
她冷幽默了一把,“我下辈子或许会想吧。”
张子淮嘴角一抽,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抽象。
原本在一旁专心做题的谢澄,一听这话,没忍住笑了。
张子淮又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澄哥,我给你报个2000米吧,你这么长的腿,这么牛逼的体育细胞,不参加2000真的暴殄天物!”
“你想啊,要是你去跑,那全校女生不都得围着操场给你加油啊。你想想这画面,是不是特别美好!”
谢澄学着同桌的话术,笑着说:“那我也下辈子再想吧。”
张子淮:“......?”
他招谁惹谁了啊!
温知菱一边整理一会儿要上交的作业,一边嗔他一句:“干嘛学我说话!”
张子淮不死心,站在两个人的座位旁没走。
他接着追问:“话说你俩就没什么擅长的项目吗?行行好吧,帮帮我!”
温知菱将他手里那张运动会报名名单拿了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七班这位伟大的体委,一个人身兼多项。
他把跳高、跳远、铅球全报名了一遍。
那项众人望而却步的2000米,他也占去一个名额。
“哇,你这也太牛了。”温知菱由衷地发出感叹。
男生对于美女的夸奖总是莫名受用,他脸颊微红,谦虚地说没有没有。
“那我报名铅球吧。”
温知菱在女子铅球那栏填了自己的名字。
张子淮满头问号。
看着面前这个瘦削的女孩,不禁疑惑:“你确定吗?你投铅球会不会很困难啊?”
“瞧不起谁呢?”谢澄忽然说话,眼神似笑非笑。
“她可以一下把三个男的撂倒,你觉得投个铅球会有问题吗?”
张子淮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菱姐太牛了。”
得,一下子称呼都变了。
前座的白语晗听完他们聊天,自告奋勇:“菱菱,那我也报名铅球,和你一起!”
“你把我名字也写上吧。”
温知菱:“好呀。”
她埋头替白语晗报名的时候,谢澄望向此刻正开心于有同学报名的张子淮。
他一开口就给这位开心的体委浇了好大一盆凉水。
“这白语晗是真不行,她投铅球能给你投个负数出来。”
张子淮的笑容戛然而止:“......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白语晗使劲瞪谢澄一眼:“你给我闭嘴!”
抱着一种“有仇必报”的心态,她又对张子淮说:
“你还不知道吧,谢澄初中的时候练过长跑,让他去参加男子2000再合适不过了!”
张子淮一声“真的吗”,激动到濒临破音。
紧接着拽着谢澄的胳膊,卑微恳求:“澄哥,你就报名吧,帮帮我!”
谢澄眼波淡淡瞥一眼白语晗,呛她:“我去跑,你给我写加油稿?”
白语晗一想,呵呵两声笑,“也不是不行啊,为了班级荣誉,我可以屈尊给狗写一份加油稿。”
谢澄:“......”
白语晗又说:“让菱菱给你写呗,她文采那么好。”
突然被cue的温知菱点头,“可以啊,我写。”
答应的瞬间,她心想着,写加油稿不就是编几句好听话鼓励一下嘛,动动手的事儿。
就这样,谢大公子终于松了口,对她的同桌说:“2000米,把我名字写上吧。”
末了还不忘再叮嘱一句:“我的加油稿要好好写。”
温知菱敷衍他:“好好好。”
*
关于运动会的事儿,钱金金在班会课上又带来一个消息。
运动会开场时,各班依次进场后会有五分钟的表演时间,需要排演一个小小的节目。
钱金金希望大家各抒己见,想一个开场节目。
文艺委员汤妍建议找几个会跳舞的女生排一段开场舞。
钱金金觉得可行。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排正在做题的温知菱身上。
心想着这么高的颜值,一上台表演绝对是七班妥妥的门面。
于是她问:“温知菱,家长会的时候听你爸爸说你从小学习跳舞,你看这次运动会的开场舞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的眼神都齐刷刷望过来。
有些性子活泼的男生已经开始起哄。
就连白语晗也转过来,鼓励她参与。
“去吧去吧,菱菱你要是去了,我们班保准第一名!”
温知菱的班集体荣誉感还是挺强的。
她点点头,“好。”
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排练,莫名拉近了温知菱与汤妍之间的关系。
运动会在即,几位女生便利用放学后的时间排练舞蹈。
借用学校舞蹈教室是需要提前向管理该教室的音乐老师申请的。
汤妍作为文艺委员,早早地向老师提交了申请表并获得了审批。
谁知七班的几位女生放学后来到舞蹈教室,却发现场地已经被别的班占走。
另一班的同学非说“先到先得”,不肯让位,两个班的同学僵持不下。
后来是温知菱和汤妍联系上了负责老师说明情况,且与那个班的同学们争辩一番后,取胜。
二人齐心协力将场地拿了回来。
两个人之间有过了一致对外的团结心,莫名搭建起了友谊的桥梁。
为此,白语晗还吃过几次醋。
真到了运动会那天,高二七班跳舞的女生们,身穿百褶裙,站在队伍的最前排。
女生们的妆容是自称副业为“美妆博主”的钱金金一大早给化的。
不同于校园大合唱时一个个眉心一点红,类似于“年画娃娃”的妆容。
每个女生的五官都被小钱老师高超的化妆技术放大。
尤其是温知菱。
本就是不施粉黛就足够惊艳的脸,稍加点缀后,空灵美中夹杂几分美艳感,纯与欲的完美结合。
她跳舞也是专业的。
短短几分钟的开场舞,她是实打实的C位。
裙摆随着舞步的旋转而轻飘着,那截盈盈可握的腰身白得刺眼。
谢澄的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突然想起李白的诗句:
“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这一刻,在他眼中,她像自由的飞鸟。
周遭掌声和尖叫声混杂,少女们的舞蹈激起了各个班级强烈的反响。
谢澄忽而听见,周围班级有很多男生都在呼喊着“温知菱”这个名字。
九月上旬,阳光灼晒了一星期,终于迎来了一个阴天。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名叫刘博,中年人,戴着副细框眼镜,清瘦高挑。
最关键的是,他平常的穿搭大多为格子衫、polo衫。
长相和穿搭都很符合大家对理工男的刻板定义。
刘博上课不算一板一眼,但也谈不上生动有趣。
上课铃响之前,白语晗就在和温知菱打赌刘博今天是穿格子衫还是黑polo,输的人要请喝奶茶。
谢澄觉得有趣,主动加入这场赌局。
他做什么都是一副十拿九稳的自信模样,笑着开口:“我赌他今天穿白T。”
两位女生异口同声:“为什么?”
谢澄:“直觉。”
当身穿白T的刘博挎着一大摞教材走进班级时,温知菱和白语晗皆用一种佩服的眼神望向谢澄。
真神了!
这都能猜对!
谢澄偏头一笑,小声对两人说:“你们一人请我一杯奶茶。”
正得意之际,刘博突然cue到谢澄。
“谢澄,今早我给你的数学竞赛卷子,你回头打印一份给班长。”
“这次的竞赛很重要,拿了名次高考是有加分的,你们俩要好好准备。”
谢澄点点头。
坐在中间那排的男生名叫程曜,是七班的班长。
他转头往谢澄的座位瞥了眼,惊奇发现他眼神一直停留在温知菱那儿,两个人似乎是在交流些什么。
谢澄明显意识到,在刘博那句话说完后,两位女生望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从崇拜转化为哀怨。
白语晗转过头,气鼓鼓的,“谢澄你真是狗,赌局作废,今天中午你请我和菱菱喝奶茶。”
谢澄还没来得及应。
刘博眼尖,且听力好,课堂上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正准备讲课时,突然放下教材。
“白语晗。”
白语晗惶恐:“啊?”
“你可不可以给老师解释下,你昨天为什么交了份物理作业上来?”
话音落下,全班哄堂大笑。
白语晗眉心一跳,没好气地瞪了眼她的同桌。
她同桌是个有些壮实的男生,名叫陈聪。
被这位大小姐瞪一眼,他求生欲极高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不怪她,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她上厕所去了,我帮她交的,一着急就交错作业了。”
刘博不愿意耽误讲课时间,“坐下上课。”
数学课的进度很快,刘博虽说每个知识点都讲了,但温知菱根本来不及消化。
算是听得浑浑噩噩。
下课铃响后,部分学生已经在做刘博留下的课后作业。
另一小部分则是因为枯燥的数学课瘫倒在课桌上,进入了睡眠状态。
下一节是班主任钱金金的语文课。
她习惯性提前到班。
从后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谢澄和温知菱埋头靠在一块儿。
谢澄极为耐心地给她讲解上节课的内容。
钱金金看到这一幕,既惊喜又欣慰,但更多的还是觉得俊男美女太养眼了。
于是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她没开实况,也没关声音。
谢澄和温知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两个人同频地转过头,面露疑惑。
钱金金尴尬一笑,“老师就是看你们这个画面太美好了,想记录一下,你们继续学习哈。”
谢澄慢悠悠笑了,吊儿郎当地问:“有多美好?让我欣赏一下。”
用的还是“欣赏”这个词。
钱金金有些无语地将手机递给他。
画面里是两个背影,从后面看挨得很近,有些亲密的暧昧感。
但倘若从前面看,那这点氛围感会全然破灭。
因为当时的温知菱正蹙着眉,嫌他讲得太快。
谢澄给温知菱讲题这件事儿,让钱金金格外感动。
于是在开始讲课前,她着重表扬了谢澄。
“同学们,看见大家互帮互助,老师是真的很开心。”
“看看咱们班的谢澄,虽说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嘴还特毒,但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热心肠,课余时间帮助同桌温知菱补习数学。”
谢澄双眸微眯,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真的是在夸自己吗??
钱金金在课上提了这件事后,班级里有几个女生跃跃欲试,一下课就往谢澄座位上跑。
理由便是:有题不会,想请教他。
温知菱和白语晗灌完水回来时,她的座位已经被一个女生占去。
女生名为赵璐雪,甜妹长相,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对可爱的酒窝。
温知菱不忍打扰他们。
于是坐到了陈聪的位置上,和白语晗聊着天。
赵璐雪其实没什么题想问的,单纯是为了和谢澄多点接触的机会。
人家在认真讲题,她突然问一句:“你这个手表哪儿买的呀,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
谢澄耐心实在太有限了,很快告罄。
他沉沉发声:“你不会的题直接去问刘博老师吧。”
赵璐雪错愕,有些委屈地问:“你...不给我讲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低沉又直接的“嗯。”
太过于冷冰冰的拒绝,让女孩子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赵璐雪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谢澄对着温知菱的方向唤了声:“温知菱,你可以回来了。”
她手上还拿着谢澄的杯子。
刚去打水前,谢澄开玩笑似的,说给她讲题讲得口干舌燥,要她帮忙打水。
对于这个不吝赐教,且用一袋零食就能搞定的便宜老师,温知菱是一万个尊重。
她回到座位后将水杯递给他,突然发现某人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她停下此刻整理课桌的动作,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
说罢还想着拿出镜子来照一下。
结果听见谢澄悠悠道:“温知菱,你不知道好东西是要留给自己的吗?”
温知菱在这种关键时刻,反应却慢了半拍。
“什么好东西啊?哪来的好东西?”
谢澄气笑了,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同她解释。
他拿食指对着自己,“我啊。”
“你也不想想,别人都来找我讲题,我还能有时间给你讲吗?”
他松散地按了下自己的后脖颈。
心想着都讲到这份上了,她以后应该能在自己被缠着讲题的时候跳出来,正义地说一句“不行,这是我花钱请的老师”。
虽然她只给了一袋零食作为补课费。
但谢澄真心觉得,勤奋好学的温知菱比那些借讲题的幌子靠近自己的女生要顺心多了。
只可惜温知菱这人的理解能力实在漂移,思忖片刻后,她来一句:“啊,你是东西啊?”
“你怎么会是东西呢,你不是东西啊。”
“啊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东西,你是人。”
“诶,为什么怎么讲都有点怪怪的。”
......
谢澄觉得她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谢澄的伤,来自他那位生物学上的父亲。
不算有意,但那个在拍卖会上以高价竞拍来的精致烟灰缸,还是实打实砸在了他的额头。
谢家的老宅里,当时的场面的确可以用“鸡飞狗跳”这四个字来形容。
谢澄六岁那年,父母离婚。
其实在离婚前的那几年里,他们之间声嘶力竭的争吵从未停歇过。
明明早就相看两生厌,却还能消磨彼此好几年的光阴再离婚,谢澄其实挺佩服他们的。
母亲是想要他的抚养权的,也努力争取了。
但谢家三代单传,谢澄是唯一的血脉,谢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谢家的资本摆在那儿,母亲也没辙,拿了笔还算可观的赔偿,从此移民国外。
她有意联系国内的儿子,会寄礼物,会打越洋的视频电话,也会在寒暑假期间邀请他去国外同住一段时间。
谢澄不恨她,相反,他坦然接受着这份母爱。
谢母移民国外后,改名为Grace,创办了一家美妆公司,一直没再婚。
谢澄读初中时,Grace回了一趟南城。
她找到谢老爷子,说想要带谢澄一起去伦敦生活。
这一次,谢老爷子松了口,说一切听从谢澄本人意见。
但,谢澄拒绝了。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出轨的丈夫和支离破碎的家庭,在异国他乡有了点事业上的起色,又何必再来趟自己这趟浑水呢。
比起曾经那个表面风光实则千疮百孔的谢太太,他更想看她做潇洒肆意的Grace。
一个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前,首先得是她自己。
谢澄希望她自私一点,只做Grace。
这些话,谢澄从没对她说过。
他只说:“妈,我还是更喜欢国内的教学环境。放心,以后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去伦敦陪你。”
母子之间的情感永远是相通的。
Grace离开前,抱着谢澄哭了很久,泪水打湿了他半个肩膀。
她登机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只要你愿意,妈妈随时来接你回家。”
反观谢父谢墨轩,在妻子孕期出轨,且对家庭不闻不问,只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
离婚后更是变本加厉,找的女友一个比一个小。
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举案齐眉,恩爱了一辈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他们知道谢墨轩在生意上是个榆木脑袋,谢家这么大的家业,不可能交到他手中。
而谢澄作为唯一的孙子,就成了谢老爷子重点培养的对象。
这也是Grace放弃抚养权之前的必要条件。
她对谢奶奶说:“小澄不能跟在谢墨轩身边,必须由您二老亲自带着,等到日后您二老没精力照顾了,我会接着的。”
双方达成共识。
谢澄成长道路上,爷爷奶奶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他照顾得很好。
谢墨轩很少出现,但却会因为和某个嫩模、网红的腌臜事出现在八卦新闻上。
谢老爷子年纪大了,知道这个儿子早没救了。
他只说:“你死外面我都不想管你,但这些女的别往家里带,我怕老祖宗气得从棺材里出来。”
“还有,别给我搞出什么私生子来,谢家不会认的。”
“谢家的财产你也不用惦记,以后都是小澄的。”
那天在谢家老宅,谢墨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带了一个新认识的女友来参加家宴。
那女友看上去没比谢澄大多少。
偌大客厅里,一面清代百宝嵌屏风立在墙侧做点缀。
谢家两位老人端坐在红木沙发上,冷眼瞧着此刻的场面。
佣人阿姨端来几杯菊花茶,骨瓷杯子搁置在大家面前。
谢澄回来时恰好听见谢老夫人含沙射影的阴阳声。
“我啊,嫁到谢家这么多年,唯一对不起谢家的事,就是生了这么个禽兽儿子。”
几个年事已高的佣人都是看着谢澄长大的,真心把他当亲生的疼。
怕他看到这场面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好声哄着。
“小澄回来啦,这几天不是说天热胃口不好吗,我炖了下火的绿豆汤,去餐厅喝碗吧。”
谢澄笑着说不用了。
书包随意一扔,坐到了谢老夫人旁边,装腔作势地拿起那杯搁置在一旁的菊花茶。
“奶奶,快喝点吧,降降火。您虽然没生出好儿子,但有一个好孙子啊。”
谢老夫人看似嗔怒实则宠爱地觑他一眼,“油嘴滑舌。”
谢墨轩端足了做父亲的架子,问他:“最近学习上怎么样?”
谢澄微眯着眼,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
“奶奶,你听听你这禽兽儿子说什么了,今天太阳是不是该从东边落下了。”
也不管一旁气得要发怒的谢墨轩,转头问那位年轻的漂亮女人。
“美女,你几岁啦,就非得跟个老男人?”
打量一番后随即得出一个结论:“嗯...你是那些女人里跟我妈长得最像的,难怪他把你带回家呢。”
男人的劣根性有时候荒诞又可笑。
比如谢墨轩和前妻在一起时婚内出轨,但他找的那些女友里,各个都有点前妻的影子。
谢澄嗤之以鼻,他只看到了一个虚伪且心态扭曲的烂男人。
提到他妈妈,谢墨轩突然情绪失控,站起来大骂谢澄。
那只烟灰缸就是失控时砸的。
说来也好笑,谢墨轩玩桌球,打高尔夫时从来没一杆进洞的经历。
可那只烟灰缸,就这样恰好的,不偏不倚打在谢澄额头。
鲜血渗出,谢家乱了套。
谢澄跟感觉不到痛似的,冷冷嗤笑了一声。
谢老夫人和佣人们急着给他包扎,谢老爷子的拐杖直接狠狠打在谢墨轩的脊背,大骂着“混账东西”。
*
天幕里。
温知菱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这么扯的理由你也信”。
太阳一点点落下了,最后那抹橙红的光亮也快消散。
她声音依旧柔和,好像一阵和风拂面。
“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才信。”
“谢澄,大家只是关心你,知道你不愿意倾诉真实理由,所以选择相信那个看似很扯的理由。”
他们也只不过是才认识了几星期的同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幸运地成为了彼此认同的朋友。
但温知菱清楚地知道,人与人的交往,互相尊重差异与隐私才是最重要的。
她能够感知到,谢澄的内心是封闭的,建起厚重的围墙。
他不愿出来,也不愿让人进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没有什么所谓的倾诉欲,也不爱和人讲自己的近况。
若是想通过与他交流时的只言片语去窥探他的内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温知菱不知道的是,在这个霞光万丈的闷热夏天,面前的男生看见她眼底熠熠生辉的光亮,第一次萌生出想倾诉的欲望。
白语晗和曾昀璟发现落在后面的谢澄与温知菱,于是催促道:
“干嘛呢你俩,走快点!”
最新评论